第四章(1 / 4)
         
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    云琅被从铡刀下扛出来,囫囵塞进了马车。
    侍卫司不得号令不敢妄动,人群向来畏惧琰王,讷讷向两侧退让出条路。
    玄铁卫漠然沉肃,护持着马车缓缓出了闹市。
    云琅还想矜持,拿脑袋把帘子顶开一小半,看着越来越远的刑台:“诸位稍待……”
    为首的玄铁卫稍勒马缰,看了他一眼。
    云琅不太好意思,清了下嗓子:“能再回去一趟,让他们帮我把枷锁摘下来吗?”
    “不是为我。”云琅有理有据,很客气,“枷锁刑具五行属金,是大凶之物,主肃杀,对养胎不利。”
    玄铁卫并不理他,扶着身侧长刀,催马前行。
    云琅灌了口风,咳嗽两声,倚着车厢:“端王血脉要紧。”
    他扶着车窗,往外找了找,看着为首那个依然不为所动的玄铁卫:“连大哥——”
    雪亮长刀倏然出窍,停在他颈前。
    云琅停下话头。
    “再提端王名讳,刀下见血。”
    为首的玄铁卫盯着他,神色终于不再漠然,嗓音冰冷:“忘恩负义之徒,该被千刀万剐。”
    云琅静静坐了一阵,笑了笑,将那把刀轻轻推开,坐回车里。
    一声鞭响,马车缓缓前行。
    云琅放下车帘,叹了口气,不知从哪摸出截机巧铁钎。摆弄两下,熟练摘了镣铐,随手扔在一旁。
    这条路他再熟不过。
    京城内城自朱雀门始,出了金水门就是外城。
    沿金水河向西北走,再向南,过了金梁桥,就是端王府。
    云琅少时没少惹祸,每次祸闯大了,不能靠耍赖糊弄过去,就往端王府跑。
    端王执掌禁军,把他塞进房间里藏严实,叫殿前司在京里声势浩大地搜云家的小兔崽子。
    禁军也早都跟他混得熟透,一本正经地一通乱找,拖到老御史们堵不到人、气得哆嗦着胡子回去,再把云琅悄悄放出来。
    云琅在京城长到十五岁,出入端王府的次数,远比那个镇远侯府更多。
    冻透了尚且不觉得,这会儿在车里暖和不少,寒意反而从四肢百骸往外钻。云琅打了个哆嗦,把暖炉整个抱过来,舒舒服服揣进了怀里。
    马车里拾掇得很舒适,大概是琰王平日里自用的。
  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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